【豫检故事·讲述】“展筋丹”的前世今生
发布时间：2024-06-04 来源: 河南省人民检察院 作者：佚名
5月初，鲁山县中心公园里来了一群检察官，向群众宣传讲解药品安全知识，讲述鲁山县检察院办理的药品安全典型案例。当居民听到一种叫“展筋丹”的药，竟是掺了抗生素、在小作坊里生产的假劣药品时，不禁唏嘘感叹，原来假冒劣质药品并不遥远，就在身边。
（讲述人：鲁山县检察院第二检察部主任 杜亚军）
2022年5月19日上午，鲁山县公安局联合市场监管局在梁洼镇对一家店例行检查，刚进店门，店主却突然逃跑了。这引起了工作人员的高度警觉，难道药店里有猫腻？
经搜查发现，该店内存储有大量无任何标识的药品。其中就有不明成分、没有标识，用透明塑料袋包装的黄褐色药丸制品“展筋丹”33袋（又称 “豆药”）。此外，还查获有金枪不倒、植物伟哥、鹿胎丸、咳喘灵、王氏伸筋壮骨胶囊等大量三无药品。
2022年5月19日下午，自知罪责难逃的店主赵某亭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，对自己购买、售卖不正规药品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。公安机关以涉嫌妨害药品管理犯罪，将犯罪嫌疑人赵某亭及其丈夫王某某抓捕归案。2022年5月20日，应公安机关要求，鲁山县检察院第二检察部主任杜亚军提前介入案件侦查。
“开始是因为我爸腰间盘突出，经熟人介绍，我购买了禹州李某强的'豆药'，我爸吃后止痛效果又快又好，后来才开始卖的……”
审查嫌疑人赵某亭的供述材料，杜亚军陷入深思，这个 “豆药”的效果这么好，真的是中药的神奇作用？还是说这里面添加了不知名的成分？仅仅是三无药品？还是另有蹊跷？
杜亚军建议侦查机关：一是应及时规范提取样品，委托专业机构进行鉴定，查清涉案物品是否含有药品成分，从而准确认定罪名。二是督促公安机关对药品来源、销售环节进一步查明，上追原料提供者，下追终端销售者，确保全链条打击，维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。长葛市某村有个带院的二层小楼，不时会传来机器作业的嗡嗡声。进大门往里走，有一间摆着和面机的小房子，机器上残留着不明黄褐色物体，一袋袋粉状物堆放在和面机的旁边。另一小房间内，放置着一台制丸机，和一个热棒管与焊接铁皮组装的简易烘干机。这是一个存在了十余年的非法制药作坊。
赵某亭销售的“豆药”，就出自这里。系家住禹州市的李某强在其姐李某艳长葛市家中小作坊自行生产。
根据检察机关建议，2022年5月31日， “豆药”的上游制作者犯罪嫌疑人李某强在许昌市被公安机关抓捕归案。
李某强供述，他自2008年左右开始销售被称为“豆药”的展筋丹。“原是祖传的纯中药药方。但因纯中药药丸患者服用后见效慢。为增加药效，快求利润，便私自添加了一些能够增强止痛效果的西药。
不久，青岛市华测检测技术有限公司出具检测报告，在“展筋丹”中检测出西药地塞米松、双氯芬酸钠成分。对此，店主赵某亭与制作“展筋丹”的李某强等人供认不讳。焦作市山阳区有一个远近闻名的药王庙，据传是汉代药王孙思邈的封王之地，有着非同寻常的知名度，香火很旺。
2015年，庙内工作人员贺某某无意间听老家亲戚李某艳说到“展筋丹”，便产生了卖药给香客的念头，开始尝试销售。一些患者购买使用后，发现能快速止痛，于是经过不明就里的香客口口相传，购买者逐渐增多。
为扩大销售量，贺某某开始在宣传上做文章。她故意夸大治疗范围和治疗效果，称“展筋丹”是专治风湿、类风湿疾病的灵丹妙药，有药到病除的神奇疗效。她还利用药王庙的神秘优势和香客的虔诚心理，打着为患者送福音、保平安、积德行善的旗号，取得购买者的信任。2015年以来贺某某累计销售金额184650元，非法获利94850元。
李某强被抓获后，贺某某的犯罪事实浮出水面，公安机关以涉嫌妨害药品管理罪将其抓捕归案。2023年3月20日，贺某某被鲁山县检察院依法提起公诉。
根据李某强的供述及22本记录“展筋丹”销货情况的笔记本披露，检察机关发现其中参与大量销售的人员达20余人，覆盖本省9个地市，远销吉林、江苏等地。经对销售金额、销售渠道、销售地区及上下游生产销售者进行梳理分析，杜亚军带领办案团队与公安机关协同发力，对销售网络涉案人员进行亲历取证侦查，进一步查清事实，固定证据。针对赵某亭的罪名定性问题，检察机关认为，赵某亭还销售含有西地那非成分的多种保健品，其行为另外构成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，建议公安机关追加漏罪。2022年6月29日，检察机关以妨害药品管理罪，销售有毒、有害食品罪对赵某亭提起公诉，以妨害药品管理罪对与赵某亭共同经营店铺的爱人王某通提起公诉。同时建议公安机关依法追捕、追诉漏犯。
2022年7月12日，经鲁山县检察院批准，制作“展筋丹”的李某强、李某艳被依法逮捕，9月19日移送起诉，并很快被提起公诉。
2022年7月22日，鲁山县法院判处赵某亭有期徒刑两年，缓刑两年；判处王某通有期徒刑十个月，缓刑一年。12月22日，鲁山县法院判处李某强有期徒刑三年九个月；判处李某艳有期徒刑三年三个月，依法追缴违法所得200余万元。四人均被处罚金。
2023年8月23日，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张某因妨害药品管理罪被判处刑罚及罚金。至此，这个由赵某亭牵出的，制售三无药品十余年，涉案人员遍布3省11个地市、涉案人员27人的系列妨害药品管理案终于落下了帷幕。针对售卖的场所、时间、获利和影响情况，检察机关依法提出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，对部分被告人主张惩罚性赔偿，提高此类犯罪成本，强化震慑惩戒，加强对社会公共利益的保护。
法院全部采纳了检察机关的量刑建议。2023年6月14日，鲁山县法院以妨害药品管理罪判处贺某某有期徒刑一年，缓刑一年，并处罚金370000元，同时承担惩罚性赔偿553950元，并在新闻媒体上公开道歉。
杜亚军注意到，“展筋丹”作为没有批准证明的“药品”，本不能通过物流和快递流通，然而本案中，物流和快递却成为了李某强等人售卖“展筋丹”并远销省外的流通途径。一些公司不按要求进行实名投递、不认真开封查验，变相为违法犯罪活动提供了便利条件。
2023年7月5日，鲁山县检察院向相关部门制发强化社会治理的检察建议，督促有监管职责的部门加强监管，强化对全县寄递、物流行业开展专项监督检查，及时完善制度，堵塞漏洞，消除隐患。
于是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幕检察官下农村、进社区，以案普法的场面。
原文链接：http://www.ha.jcy.gov.cn/bmfw/yasf/202405/t20240528_6487031.s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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